去屋内拿起那串钥匙,再从自家带上一把稻米,走向隔壁院门,打开鸡笼,蹲下身一点点漏出指缝。喂过了鸡,陈平安打开灶房的房门,想看看有没有稻谷之类的余粮,以免白白放坏发霉,结果进了灶房,让陈平安大开眼界,一大缸大米,只是打开盖子一看,陈平安就饱了,橱柜里锅碗瓢盆,应有尽有,墙壁那边还挂着一排火腿和鱼干,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大小物件,杂而不乱。
陈平安突然被灶台附近的一对柴禾吸引住视线,走近蹲下,果不其然,是那次看到稚圭用菜刀劈砍的木人,她根本不会砍柴,所以当时砍了半天也收效甚微,换成是陈平安三下两下,就能把约莫等人高的木人给劈烂,此时此刻,陈平安蹲着低头,发现木人很奇怪,身上刻有很多的红点,遍布全身,稀疏不定,有些地方密密麻麻攒簇在一起,有些地方隔着老远才有一粒朱砂似的红点,陈平安拿起一截木人胳膊仔细望去,每一粒红点旁边,竟然还刻有极其微小的墨色小字,红点本就米粒大小,那些小字的笔画就更加细不可见了,也就亏得是陈平安,换成寻常人的眼力,恐怕只看作是红点和黑点而已。
陈平安尝试着将那些残肢断骸重新拼凑起来,没过多久,木人就重现原形,幸运的是木人并未缺少什么大件,遗憾的是许多拼接起来的地方,红点和黑字已经被稚圭的菜刀砍掉或是刮磨殆尽,估计相对完整的朱点墨字,还剩下十之七八。
陈平安起身去打开窗户,让灶房光线更加通透明亮,这才继续蹲下身,仔仔细细看过去,不敢漏过任何一点细节,这就耗费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虽然陈平安不认识绝大多数的墨字,但是依然尽力记住它们的笔画结构。
对于读书识字,陈平安内心深处一直怀有期望。
做窑工的时候,许多次陈平安登上山顶后,远眺小镇,除了寻找泥瓶巷在哪个方位,往往第二个想要知道的地方,就是那座学塾。年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