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铺盖卷,边埋怨大家:“你们都不是好人。咱们是老乡,你们怎么当着排长的面挤兑我?”
大家说:“是你要抢暖气包,谁挤兑你了?”
下午,一个班为单位,一块出去熟悉环境。这时“老肥”找到我,眼圈红了:“班副,我看我完了。”
我说:“刚当一天兵,怎么说完?”
他说:“看来排长对我印象极差。”
走在旁边的白面书生王滴插言:“谁让你尿排长一裤了?”
这是在闷子车上的事。我们从家乡到部队来,坐的是闷子车。车上没有尿罐,撒尿得把车门打开一条缝,对着外边直接滋。“老肥”有个毛病,行动中撒不出尿,车“哐哩”“哐当”的,他站在车门口半小时,没撒出一滴尿。别人还等着撒,便说:
“你没有尿,占住门口干什么?”
“老肥”说:“怎么没尿?尿泡都憋得疼,就是这车老走,一滴也撒不出来。”
这时排长见车门口聚成一蛋人,便吆喝大家回去,又拉“老肥”:“尿不出就是没尿,回去回去!”
谁知“老肥”一转身,对着车里倒撒了出去,一下没收住闸,尿了排长一裤。把排长急得蹦跳:
“好,好,李胜儿,我算认识你了!”
王滴的话说中了“老肥”的心病。“老肥”的眼圈更红了。
我安慰“老肥”:“你不要太在心,尿一裤不说明什么。”
“老肥”又悄悄对我说:“王滴最会巴结排长了,中午我见他给排长洗衣服。”
我说:“行了行了,谁不让你洗了?”
正说着,眼前走过一队蒙古人。长袍短褂的,骑着马,大衣领上厚厚的一层人油。河南哪里见过这个?大家不再说话,立在那里看。
突然王滴问:“怎么不见女的?”
一个叫原守——大家都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