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点点头,用衣袖擦自己脸上和六指脸上的泪,说:
“咱们看捉斑鸠吧!”
两人站在那里,看二十万人捉斑鸠的壮观景象。二十万人一人持一明晃晃玻璃瓶,随飞舞的斑鸠四处奔走呼叫,在一片血红的夕阳下,犹如一个长幅奔走呼号图。这时六指有些可惜人力物力,对太后建议道:
“柿妹惦着斑鸠,惦着就是了;就是要捉,咱们俩捉捉就够了,何必动用这么多人?”
这时太后叹息:
“现在你妹和当年不一样了。自成了太后,走哪一步路能是个人的?任何事,包括个人私事,你换一个卫生巾,一闹动静就大了!”
六指往后退两步,盯着太后看,这时头脑有些清醒,明白了现在已不同于当年,柿妹已不是当年的柿妹;他与柿妹之间,已有很大的鸿沟了。这时太后说:
“六指哥,这次既然相见,咱们不要分离,我那冤家也死了几十年了,你跟我回宫中吧!”
六指一阵慌乱:
“你让我去当皇上吗?我可不会当皇上。”
太后:
“不是让你当皇上,你不是满族,怎么能当皇上,你跟我走,只能当个太监,但也不离我身边。”
六指一愣:
“那玩意也要割去吗?”
太后:
“要割去。宫中的规矩。”
六指瞪了太后一眼:
“那还有什么意思?”
太后想了想,也叹息一声。又说:
“不去也罢。我在延津要呆三天,那你跟我回县衙,好好将息三天吧!”
于是,这天捕捉斑鸠结束,夜幕降临,在田野上杂乱无章、东奔西走的二十万火把映照下,六指──我们的乡亲,随太后回了县衙。以后几千年中,这在延津传为美谈;当年太后如何不忘旧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