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麻烦了。但要他睡觉是多么地难哪。这牛蝇,说睡着,谈着话就睡着了。因为这一点,就算基挺不满意,我们人民也不应给他出难题。他说新闻发布会改一个地方,我们就改一个地方吧。但改在哪里合适呢?哪里还有牛屋的粪香和稻草秧子发出的暖意呢?俱往矣,过去的峥嵘岁月。其实基挺没有与猪蛋和冯·大美眼做对;他们唯一得罪基挺的,就是他们在台上时,没有让他当新闻发言人,后来他们被平息了,基挺就成了牛蝇的新闻发言人。区别仅仅在这里。打麦场上的往事,已经开成了一朵朵红杜鹃。其实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呀──历史到了叙述的时候,往往要比真实的历史复杂许多。这场骚乱起于青萍之末。月亮升得高高的。地里的麦香随着夜风飘了过来。大家在打麦场上笑语欢声。小刘儿眼中的亲人和大腕,都清闲而有风度地散坐在那里。刘老孬、猪蛋、曹成、袁哨、小麻子、瞎鹿、六指、白蚂蚁、白石头、刘全玉、郭老三、沈姓小寡妇、曹小娥、女兔唇、女地包天、牛根、路村丁、脏人韩、小蛤蟆、吕伯奢、冯·大美眼、呵丝·温布尔、卡尔·莫勒丽、基挺·米恩、巴尔·巴巴、小刘儿、小刘儿他爹(哪一个场合都拉不下他呀)……可算是大腕云集。世界的轴心就在这里。是一个party。是一个商量世界重新分配的闲谈。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命运,就掌握在我们这些人手中。个个穿著西装、戴着礼帽,或是干脆穿著大裤衩子光着脊梁;穿著拖地长裙,戴着手套和腿罩,或是干脆穿一个三点或是一点式;浓妆淡抹总相宜。坐在藤椅上,坐在已经熄火打开舱盖的专机座位上,或是干脆一下就倒在一地月光的打麦场上。或紧张或懒散,都有风采;噘着嘴绷着嘴,都是大家。天气有些炎热,有人摇着大芭蕉扇子,有人干脆在自己太阳帽檐下,安装一个小空调;看上去相得益彰。唯一露怯的也就是俺爹了。自己没有空调,就不能摇着芭蕉扇在一边潇洒吗?有什么好事,还能漏掉你的?就不能给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