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入城,就在文聘的帅帐为众将叙功。见到文聘的断肢残臂,郭淮深悔自己所下的重赏将令,只是战争便是如此,乃命人缝合安葬,却将其首级留下,以备他用。但众将所献若不是首级,便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偏裨之将,与郭淮心中所欲,大不相同,难免有些气闷,难道通城的曹军主将,都被斩杀不成?
马秉见郭淮眉际微锁,还道是为文聘死壮惨烈,遂开口宽慰道:“两军交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文聘虽是一时豪杰,但不顺天命,死固其然。将军不必过于伤怀。”郭淮微微一笑,知其误解自己心意,乃道:“吾岂不知此理?”却又想起刚才战事,不禁复道:“文聘果然是员猛将,带区区数百骑兵,便能冲突入阵,毁我半数投石巨车。若非寡众悬殊,想要取他首级,怕是千难万难。”
马秉也点了点头,却道:“文聘固然勇猛,但若非将军欲诱之深入,他未必能深入吾军阵之中。”想着此番带来的攻城器械已经十损其半,复惋惜道:“将军为文聘一人,竟然舍弃大半投石巨车,他在九泉之下,也应感欣慰。只是,”说到此处,便住口不言,偷眼望向郭淮。
郭淮早已猜知他心中疑惑,复笑道:“有话但说无妨。”马秉随即一礼,道:“樊城不过是我大军北上的第一座城池,将军却舍弃如此多的攻城器械。短时间又不能修复赶制,将军又将以何物继续北上攻取宛城?”
郭淮静静听完,莫测一笑,突然问道:“此番进军,吾何曾说过要北上攻打宛城?何况大将军将令也只是速战取下樊城,再无多言。”马秉闻之,不禁愕然,原本以为郭淮大兴兵马,是要一路北上,攻破宛洛,却不想只是为了区区一座樊城,心中大是诧异。他却是极为聪慧之人,脑中意念急转,顿时有几分省悟,乃点头叹曰:“大将军真神鬼之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