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蓝料不屑地冷笑:“苦力都下去了,后天其他人还怎么走?”
“明天送我们到了樟木,苦力就回来了嘛,后天再下去。很多人都后天下去,他们还要背的嘛。”桑姆还是一字一句说。
“明天当天返回?走九个小时?”亮蓝料显然有些意外。
“不背包不用九个小时。六七个小时就回到聂拉木。其他客人等着看我们明天下不下得到樟木,才定后天雇不雇苦力下去。他们要赶回来嘛。”
“当天往返。哦。那还真是辛苦钱。”亮蓝料声音低下来,有点像个正常人似的说了一句。
“就说,三百不贵嘛。”加措趁机,“我们藏人你们汉人都是想早点下去办事,都是雇人背东西,不会多收你们汉人钱嘛。”
“就是,就是。”贡布附和。
七
天蒙蒙亮,在齐大腿的深雪中,一队人哼哧哼哧往高原下走,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喊累。天渐渐亮了,雪也慢慢下降到膝盖以下的高度,最前面的苦力们踩过之后脚窝已经很宽大,不负重的我们走起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累。阳光照在四周的山岭上,景色很美,但是没人抬头看,集中精力一言不发地走,在这种情况下是最节省精力的。
11点左右,我们停下来吃掉了还温乎的烤饼,喝掉了还热乎的酥油茶,桑姆的老公已经准备好了小货车等在樟木城外,只等我们一到,就可以上车,少走一个小时的路。这个消息和肚里的午饭让我们精神振作,而且越往下雪越浅,路好走得大家又时不时聊起天来。
下午3点钟,我们和桑姆老公汇合,以最快的速度钻进小货车,一溜烟冲向县城。“苦力会把我们的包送到家里来的,他们都认识。”桑姆说,出发前已经和苦力打好了招呼,并商量好加措跟着贡布,我跟着桑姆,去他们家里吃饭和借住一晚,然后明天我再和加措一起出发过境去加德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