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平去天津的火车上有位老头,身边一个布包,窗边立着一把铁伞。当然,这把铁伞是老头那把铁剑。写了一辈子武侠小说,也真会武功的郑证因,当然知道在20世纪,不可能有任何江湖人士,身背一把剑上酒楼。除他以外,张恨水的《啼笑姻缘》也有一对武侠人物——关氏父女。
正午:您在《侠隐》中塑造的侠士李天然是个归国的海外留学生,会用枪,这跟古典主义的侠士形象大不相同,这个人物身上,有您自身的投射吗?
张北海:即使有“自身的投射”,也是作者下意识地做一个侠客梦。
其实,小说也好,李天然也好,还是相当传统,只不过故事和人物出现在20世纪,而非古代。不熟悉30,40年代武侠小说的读者,比较难以体会李天然在美国这一段情节的意义。
举例来说,郑证因的鹰爪王,是败给了仇家之后,游走江湖,另拜高人,才苦练出一手“大鹰爪力”绝招。这才能克服仇敌,而李天然,尽管学的时候没有这个自觉,但还是学会了使用现代武器手枪。至于他跟古典主义的侠士大不相同,也正是《侠隐》的主题之一。
正午:《侠隐》的“隐”不仅是您笔下描写的“大隐隐于市”——游走于北平的街巷,也被解读为“侠之终结”,您怎样看待这样的解读?
张北海: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还有一点。即使在传统武侠小说里,武林或江湖人士也从不招摇过市。侠义道,绿林道,虽然不一定“大隐隐于市”,但是都不会在人世间社会暴露身份。他们都隐藏在他们的江湖。至于“侠之终结”,则非常明显,时代变了,枪炮取代了弓箭,法律取代了道德正义。
正午:为写作《侠隐》,您回国多次,搜集了大量资料,能具体讲讲您在哪里、怎样搜集它们吗?其中有什么趣事吗?
张北海:不是回国,也不是为了写武侠,才开始收集。中英都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