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说了个地址,然后立即跳起身,全身擦了驱蚊水,套上宽大舒适的圆领棉衫和半截裤,临出门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漂染带上。一人一狗,都睡眼惺忪,走下楼梯的时候,脚步分外沉重。不过许半夏的心里是愉快的,赵垒这个时候找她,意义已不同以往。一个人最失落的时候会找谁?唯有至亲好友。
走出小区大门外,外面几乎是空荡荡的,别说是来往的行人,连车子都好不容易才过来一辆。白天的热风此刻也略为清凉,霓虹灯都已偃旗息鼓,唯有路灯寂寞地守着长夜。赵垒的车子还没过来,许半夏站路边等着,漂染伸着舌头倚在身边,虽然许半夏一向胆大妄为,可是此刻身边有个漂染,心中还是壮胆了不少。
赵垒很快出现,那辆车本来就是她许半夏用惯,远远看见就熟悉。车子的四面窗户都是大开,看来赵垒没开空调。许半夏手探进后窗,打开保险,拉开门,先送漂染坐进去。副驾的车门已经被赵垒出来打开,许半夏也不客气,微笑着坐了进去,等赵垒给她关上车门。赵垒坐上驾驶座,没说话,先发动车子。上了路,才道:“远远看过来,你和狗站在那里,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一点没有白天的煞气。”
许半夏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斜眼一瞧,见赵垒指缝间夹着一枝烟,即便是车窗洞开,烟味还是弥漫在整个车厢。许半夏微笑,道:“有时候和人在一起的时候,反而满身盔甲,和狗在一起,反而卸下全身的防备,因为知道自己养大的狗,是绝不会背叛自己的。”
赵垒把车开得飞快,“胖子,你把我想说某些人是狗的话塞了回来。确实,有些人连做狗都不配。”
许半夏笑道:“秦方平只是条饿狼,趁现在没人管着,急着想法子谋财。谁有财给他,谁就是他娘。这种人要他摇尾乞怜容易得很,只是不屑做而已。赵总,我只是不明白,你干吗今天要跟伍建设喝酒,这个人是什么玩意儿,你应该早有耳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