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告辞走了,连中饭晚饭没吃都没好意思说出口。好在他约同学,倒是都一约就到,同学有的是晚饭吃到一半扔掉饭碗过来,有的是已经吃过饭,大家坐上饭桌个个神情悠闲,唯有柳钧从冷菜上来起,就吃得穷凶极恶。
同学虽然关系不一般,第一二次聚会还能做到合家欢,几次以后,基本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了。与柳钧玩得最好的是眼前一桌不到五个同学加上钱宏明。这几个,对柳钧手指的伤也见怪不怪,还会问候一句好不好。见面其实也没主题,就是拿着酒杯开阔天空地聊天,什么都谈,从校友通讯到本市大小事。等柳钧终于塞饱,大家发现他情绪不高了。
柳钧也没隐瞒,告诉大家他的困惑,他现在有点儿心里没底,不知道路该往哪儿走。偏生同学没一个是从事制造业的,不是机关就是银行,或者是外贸,他们听着柳钧的困惑,议论得最多的还是制造企业太辛苦,又来钱慢,是个性价比很低的行业。他们正好拿钱宏明来做对比,同样是去年底起步,钱宏明的公司已经产生利税,势头良好,前景也是非常透明,柳钧的公司却还在大把花钱阶段,不见收获。
柳钧听得很沮丧,他自己也总结一条,不说别的,就说招聘。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会带着雪亮的眼睛用脚为两家公司投票。钱宏明的公司才开业,招聘榜单打出去不到一周,该找的人就齐了,而且个个都还是有证的,上岗就可以出活的。哪像柳钧招不到人,招不到熟手,而且还得白天干活,晚上给基础工上课。真正是呕心沥血,性价比低得不可想象。
跟朋友说,又与跟爸爸说不一样。柳钧担心爸爸血压的承受度,又担心爸爸操心,所以经常报喜不报忧,再苦再累也是在爸爸面前挂着欢欢儿的笑。对同学就不一样了,有闷气就说呗,怕什么,同学也都正好给他新的视角。一顿饭吃下来,他心头压力减轻,只是口腔溃疡被饭菜刺激得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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