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秦府这样的富贵人家,也只用来在府上大宴之时写拜帖之用,绝没有随便拿来写信或临帖练字的,而这曳金笺,虽然也比寻常竹纸贵,却比洒金笺便宜许多,且曳金笺出自南边,只因南边盛产石黄,而这石黄,乃是用来做金漆用的。”
说着秦莞双眸微狭,似乎是在回想什么,“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曳金笺制作时,并非是直接用石黄染色,只因石黄质硬,无法和纸质相融,通常,是用生金漆加入木浆之中,而后做成纸,这种纸,除了颜色类同洒金笺之外,还有淡淡的漆树香味,这种香味比漆的味道淡了许多,再在上木浆的味道,十分受寻常贵族的青睐,前朝有‘一纸金笺枕底香’的诗句,意赞学子们枕纸而眠寒窗苦读,而因为曳金笺有特殊的香味,所以闻着此纸香味入眠,在梦中也在读书习字,许多人看到这诗句以为是洒金笺,其实是曳金笺。”
秦莞娓娓道来,岳凝看着秦莞如此,只叹自己所学所看的书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这个……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如此倒也说的通了,曳金笺在南边更为常见些,那人用来写信用的是曳金笺也算合情合理了。”岳凝说着又呼出一口气道,“这下你总算是安心了吧,你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秦莞微微颔首,看着白瓷盏里面还裹着一团的曳金笺摇了摇头,“好了,剩下的可以扔掉了,墨迹都没了,何况这案子也有了定论。”
岳凝看着秦莞的眼神略带两分赞叹,“你还真是什么都要弄的明明白白的。”
秦莞叫来茯苓,吩咐她将白瓷盏端下去,这才笑道,“修习医道,若是没有这个心思,那遇到了疑难杂症可怎么是好,不明白的,存疑的,自然都要弄的清清楚楚。”
岳凝颇为感佩,“我还从未见过你这么小的年纪便懂的这样多的,难怪祖母这样喜欢你,既有天分,又知道用功和努力,自然能有比其他人更高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