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她的视线就像那随着太阳而转的月亮,只紧紧地盯着赢稷一人看,那双水浸黑珠盈盈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却有些佩服与叹息,她看得出来他此时的状态十分糟糕,但他却没有让人看出来,除了他胸口处滴落的一块血迹,他表现得如此坦然平静。
“是,我醒了,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几个相熟之人没有阻拦她,朝臣们则看他们的行动而行动,一时也没有动作,最后便眼看着她迈步慢慢地走近了秦王榻旁。
赢稷背靠着一块软垫,他无力地仰躺着,方才情绪激动时吐了一口血,舍人在旁蹲跪着照看:“是吗?不知,你所求何事?”
……她不动了。
他们奇怪,不是有事相求吗?她怎么站定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动,并且也没有说话。
她在想什么?
她到底想做什么?
伴随着这样奇怪的心理,他们盯着她时眼神都目不转睛,好像能从她脸上看出一朵儿花似的。
这厢,陈白起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她抚裙跪坐于地,对着榻上的秦王一拜,她一头鸦黑柔亮的头发逶迤于地,与身上的白衣交错成日夜之色,她是如此郑重而认真的请求着。
“秦王,你之前说过许小女一个条件,小女今已想好了,陈芮请求当小乖的太傅!”
最怕空气突然之间的安静。
咦——她刚才在说什么?!
他们没听错吧?
众人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他们第一反应是想笑,心底的弹幕如炮弹一样喷涌。
她做梦!
“不可,这事万万不可!”
“哪怕主公有言在先,但此等朝中要事岂可儿戏!”
“对啊,你一介百丁,且是一名女子,有何资格为太傅。”
“荒谬!着实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