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往魏国参加六国会盟的那段路上。”
他蜷缩着手指,慢慢地解开身上披穿的湿寒蓑衣,任其滑落在脚边。
“当时遇上刺客盟十二城城主伏袭,她当时便在我身上下了梦蠱,又将蠱王移寄于我身上,梦蠱能令人陷于另一个梦中世界沉眠而不自知,却又一时不会伤其性命,想来她便是借着这个契机,如此一来我与她之间便有了某种特殊的联系,这时吴长鸠再将阴阳环放于她身上半月,便与放我身上区别不大,而至于随身物件与取血,这两样只怕也是她当时趁乱夺取走的。”
有些事情当时他不曾考虑到,比如这蠱王对罗杀女如此重要,哪怕是为了确保施蠱万无一失,也不至于让罗刹女轻易动用到这根本,而可疑之处还不止这一样。
如今联系前后细细一推敲却也是有证可依、有据可究的。
他的这番推理令孙鞅的表情终于无法维持正常的平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后卿,纹路不浅的嘴角耷拉下去,缓缓摇头。
“你太可怕了……”
他心悸般喃喃道:“我从未在一个人身上体会到这样毛骨悚然的感受,哪怕是楚王,可在你身上,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感受到了那犹如坠入黑暗深渊般摸不着底、又够不着天的感觉,所以你说……”
孙鞅抬起脸,那张有着长辈般慈善的脸像被刀剑戟戈给撕碎了,那底下的被隐藏的尖锐跟刻薄一下迸射出来:“——我岂能容你再活下去?!”
后卿忽地仰首哈哈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如此可笑啊,孙鞅啊孙鞅,你瞧瞧你,无论嘴上讲得多道德仁义、天下苍生,但实则你却只是一个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胆怯懦弱之人,你惯来只会用手段排除异已,你改不了你本质上的善妒、狭隘,如今九州如此大的一个格局,天下能者无一不在下一盘流芳千秋的自传,唯有你,鼠目寸光,始终是干不了一番大事,战国大大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