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自陈白起被强行掳走上马那一刻,除了一开始朝她那忠仆喊了两声话,接下来一路便一直保持着一种不该有的沉默与温驯,这令大大咧咧的勋翟都略感诧异。
因行走匆忙,陈白起猝手不及之际没戴遮阳的帷幕,这一头赤火焰阳直烤得人皮肤生痛。
见陈白起被曝晒得像失去水份的娇嫩小花了一般,面颊泛红,唇瓣起皮,直直的双眸泛晕,一直不禁心生愧疚,他口中心虚嘀咕一句“糟糕”,便忙将自己包头巾跟遮沙麻布扯下替她围绑好,又将她的身子与头部按捂入怀中,躬偻起背脊尽量将她小小的身躯容纳于自己胸膛臂膀的阴影当中。
其实并非勋翟有意如此莽撞行事,实乃行程紧迫,一分一秒的耽搁都会影响军情与主上的安危。
到达莫高窟的鸣沙山时已近黄昏,奔波近一日的马匹亦是累得四腿直颤,振鬣长鸣一声,便扑通一声摔撞进沙子里,勋翟则早一步一臂勾住陈白起腰肢,一跃而过携带其迅速落马。
陈白起这一路是被巅抖得双眸直刺黑点,虚喘吁吁,她不识骑术,无法正确调整坐姿腰杆,只觉臀部都快被颠成四瓣了。
勋翟见一日即将过去,亦没时间安抚自己受累的爱马,先一步将陈白起带去前方见主上。
远远看到沙丘上步下两个黑点,孙鞅领着庞稽与吴阿一行人赶紧上前迎接:“是陈姑子来了啊,这一路辛苦了。”
陈白起扯下遮面的麻布,扯起嘴角勉强一笑,朝他福礼后,一行人便走向沧月军暂时据地。
公子沧月正于八健部将研究着莫高窟地形图纸,听到身后声响便转身头去。
他看到陈白起时,眉心微蹙,立即扯下身上的宽大披风遮挡于她头顶:“怎不带遮阳避沙之物?”
头顶罩下的阴影隔断了残阳的直射,陈白起一愣,她第一次被主公如此坦率直接地关怀,一时心中大为受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