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低头流泪。
夜却不懂得人的悲伤,只是冷眼旁观。
这一天,李四维和廖黑牛刚刚赶到家,而在滁州的黄化早已回到了那座道观,只是,他同样没能见到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师父最后一面。
朦胧的月光下,破败的道观里只有侧屋还亮着昏黄的灯火,那是饭堂。
此时,饭已下肚,碗已洗净,黄化和两位师兄围坐在已经掉漆的饭桌边,都在沉吟着。
“师弟,”
良久,满脸沧桑的大师兄开了口,“你还年轻……你走吧!”
“我……”
黄化低垂着的脑袋猛然抬起,讷讷地望着两位师兄,“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嗯……”
面容憨厚的二师兄轻轻地点了点头,稍一犹豫,“三师弟……生存之道才是大道啊!此一去……当小心些!”
“是啊!”
大师兄也轻轻地点了点头,沧桑的脸上涌起了一丝担忧,“如今这天下……怕是还有大动乱,师弟还是不要贸然卷进去才好啊!”
“是!”
黄化连忙答应,“两位师兄请放心,我此行下山自会远离这场动乱!”
在平邑城伍家老宅里,伍天佑与伍天赐的对话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平邑城饱受战火,伍家老宅几乎都被夷为了平地,幸存的房屋也已残破不堪。
在后院一间残存的偏房里,伍天佑和伍天赐相对而坐,桌上除了一盏昏黄如豆的油灯,还摆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
“老三,”
伍天赐依旧在语重心长地劝说着,“我伍家的根在平邑啊!你这一走,又能走到哪里去?”
“大哥,”
伍天佑微垂着目光,艰难地张了张嘴,“俺……俺也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去,可是……俺真地不能跟着你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