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一沉,正待叱骂,忽然神色一动,急急低声道:“快听!”
二人倾耳,湖心,有低吟之声传来:
进退两不得
蹉跎浪荡游
何处是归程
猿啼使人愁……
声暗喑哑,愈来愈低,吟到最后几个字,已有如微弱的哀鸣。
丹凤秀眉微蹙,低声道:“这人怎的这般消沉?”
上官印星目闪动,忽然叫出一声:“不好!”
双掌运拍如飞,驱艇疾驶,还不住扭头向身后亭顶望去,眉宇间,神色似乎甚为焦急。
丹凤又抬头看了一下,见亭顶那人,声音虽然有异,身躯却仍坐得端端正正的,不由得大为纳罕,愕然问道:“什么事不好了?”
上官印匆匆以衣袖拭了一下额角道:“此人中气衰竭,似已奄奄一息了。”
丹凤手一指,皱眉道:“不是坐得好好的?”
上官印又连推数掌,摇头道:“内家高手不到最后一丝游气断尽,是不能从背面坐姿上看出什么来的,此人如非身中剧毒,便是正以慢性方式自绝。”
说话之间,小艇已距水亭三丈不到,上官印猛加一掌,扭脸高呼道:“喂,上面是哪位朋友?”
亭顶,黑衣人身躯一摇,应声滚落湖心。
上官印不假思索,如箭射出,人在半空中,发声叫道:“大姊去亭顶看看!”
丹凤不敢怠慢,足下一点,跃上亭顶。
亭顶,瓦行间,一条血路,由黑衣人坐处,向湖心流去,在血路两旁的瓦面上,有着几行似乎是以指蘸血所写的字,那些字,一个个均极端正,笔划也十分均匀,好像曾花去相当长的时间,写的是:
“不忠;
不孝;
不仁;
不义;
今天的我,究竟能对得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