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坐下。
楼上茶客零落甚为清净。
玄龙偶尔抬头,从壁间悬着的一面磨铜长镜里,看到了自己的面孔,心想:从现在起,我已可随时恢复本来面目,假如一旦庐山现形,还我本来面目,白男惊讶到什么程度呢?
想到得意处,不禁低声一笑。
白男瞪眼道:“你笑什么?”
玄龙故意逗他道:“笑什么?笑师哥哥美质天生,面如良玉润珠,只可惜……”
白男急急地追问道:“可惜什么?”
玄龙道:“只可惜……”
却不肯一气说完全句。
白男激怒道:”小吊眼儿,现在不比听涛山庄,你可得当心点,你要再吞吞吐吐地,看你师哥哥不将你的垂眉吊眼打成吊眉垂眼才怪!”
在白男,以为玄龙接在“只可惜”下面的,一定是句“带了点脂粉气”。假如玄龙真的这样说了,白男可能立即会勃然不欢,变色而起因为,白家香火,至白男而断,白男女易男装,遭了龙虎头陀事件的刺激,因是重要因素,为了取悦于他爷,亦是原因之一。习惯成自然,日子一久,她早以男儿自居,要是玄龙说她面带脂粉之气,岂不犯了她生平最大的忌讳?
可是玄龙接下去却说的是:“只可惜……玄龙生得太丑,和师哥哥平起平坐,实感不配。”
白男笑了。
跟着轻声一叹。
白男虽然心气高傲,目中无人,但玄龙每以丑怪自居,总免不了感到滑稽可笑,为之莞尔。时日一久,习以为常,见惯不怪,由而生恤,由恤生怜,由怜生爱,到最后,玄龙的音容笑貌已在她的心底留下一种不可磨灭的印象。他是她生平第一个接近的,年龄相仿的异性男子,加以玄龙的口齿伶俐,才华横溢,深得她爷三白老人的宠爱,经过三数年的苦功,武功业已小成,假如假以时日,俟经验火候稍加磨练,便是一代奇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