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和迷娘分别时,已是寅末卯初。……望着暖色苍茫中迷娘那副逐渐远去,而终于消失了的袅娜背影,司徒烈的心底泛涌着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仿佛得着了一些什么,又仿佛失去了一些什么。
司徒烈回到兴隆栈,喊来伙计,算清房钱,然后提起那只仅有的衣箱,走向东大街的威武镖局。
威武镖局前,气氛紧张肃穆。
雾色中,三五个雄赳赳的壮汉,走进走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一种抑制的兴奋。看到司徒烈来,其中一人向他招招手,司徒烈心照不宣地随那人进入后院厢房,那人取出一个镖伙应有的全副穿戴:青布衣裤,麻鞋,凉帽,板带,绑腿,七律首……司徒烈在那人指示之下,一一换好。
“上路之后,”那人道:“帽沿拉低点。”
“为什么?”
“衣着改换不了您脸上英挺之相。”
司徒烈淡然一笑,跟着那人重新走出前厅。镖局门口,停着一辆空车,那人跟司徒烈一起上了车,车开始向城外驶去。出了城,东向而行,约摸顿饭光景,一条大江,已然在望。
这里是长江的支流,灌水。
江中,一字排列着三只形状和大小均不同的江船。
三只江船,中间一只最为豪华,船身新漆,双桅高竖。桅杆顶上,挑着两只大灯笼,一只灯笼上写着一个斗大的吴字。
三只江船的舱面上,船夫们忙做一团,理缆的理缆,顺篙的顺篙,但那个吴督抚的家小和威武镖局的镖师们,却一个也没看到。
司徒烈被带上最后面一只,进了舱,司徒烈抬头一看,喝,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一个不少,包括那个浓眉汉子,以及被司徒烈打跌一跤的,前额有着一块癞癣的金钱豹钱大在内,威武镖局的八个镖伙,统在。
加上司徒烈共计九名。
众镖伙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