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以同一方式应付接着来的熟客人,一面不时以眼角往店中偷偷望去。
他发现的第一件事,便是早先进店的那八个人,仍然像八尊泥菩萨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客人的座位上,甚至连坐的姿态都没有一点改变。
而后来人店的那名年轻人,则在各人座位间缓缓走动,每走到一副座位前面,便从桌上收起一张簇新的银票,在看过上面的数目后,一一纳入怀中,在这名年轻人收起银票时,店中静悄悄的,始终没有谁说过一句话。
赵大个儿看呆了!
这八个人为什么要向这名年轻人缴上一张银票呢?
地租?
钱粮?
规费?
他想不透。
而最使他想不透的,就是这八张银票,不管是一种什么性质的款项,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选中他的这爿小酒店作为缴交的地点?但是,这显然还不是最奇怪的事。
更怪的事,还在后头。
当下只见那年轻人收完八张银票之后,复又缓缓踱去店堂中央,背着双手,仰脸望着屋梁,一语不发,似乎在等待什么。这小子八张银票已经到手,还等什么呢?
赵大个儿正纳罕间,只见里角一副座头上坐着的那个人,忽然像自语一般,沉声缓缓说道:“我杀过一个人!”
赵大个儿不禁又是一呆!
这是什么话?
杀人是犯法的,一个人如果真的杀了人,隐瞒还怕来不及,那有不待别人套问,自己却先招认的道理?
这些家伙难道竟是一群疯子不成?
赵大个儿两只手心直冒冷汗,愈想愈不是滋味,这时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将这爿小店不要,偷偷一溜了之。
可是,好奇心绊住了他的脚。
他虽然害怕,却又希望看看这些疯子到底会闹出些什么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