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不绝,他的两家镖局,从年头到年尾,难得接上两三宗交易。
场面需要维持,人手无法缩减,他手底下吃饭的人,并不比高大爷少,如果谈到收入,他几乎连高大爷的十分之一也没有。
日积月累下来,试问他怎能不负债?
就这次送寿礼来说,八百两银子买的一套玉器,在六兄弟之中,并不是顶厚的一份礼,但为了筹措这八百两银子,几乎逼得他要上吊!
这种苦衷,向谁诉说?
谁叫他们是结义兄弟?
又谁叫他的地盘,跟高大爷的地盘紧连在一起?
丁二爷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烟筒,合上账簿,慢慢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窗外忽然响起了一声轻笑。
丁二爷一张面孔,马上变了颜色。
他一口气吹熄油灯,沉声喝问道:“谁在外面?”
窗外,有人轻声笑答道:“我收账来的。”
以丁二爷目前的经济状况来说,忽然听得债主上门,心中是股什么滋味自是不问可知。
可是说也奇怪。丁二爷于听出来人口音之后,居然像放落一块石头似的,长长地嘘了口气,早先那股戒备的神情,也随之一下解除。
他定定神,重新点亮油灯,同时走过去拔开房门门闩。
房门打开,一人含笑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是个女人。
一个像花一样的女人。
蜈蚣岭上美得像朵花的女人,只有一个。
花十八!
这位美人酒家的老板娘,如今却以一身劲装,出现于摇曳的灯光下,本就十分苗条的身段几,益发显得婀娜有致,全身从头到脚,几乎处处都在散发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她笑吟吟地跨入房中,朝丁二爷飞了个媚眼道:“恭喜你了,丁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