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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努书坊 > 血色浪漫 > 第九章

第九章(7 / 26)

辈子光棍儿吗,这辈子连女人都没沾过,真是白活了。

钟跃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陕北地区有很多打了一辈子光棍儿的老汉竟是民歌高手。

杜老汉虽然不算真正的光棍儿,但他这一生几乎是在性压抑中度过的,那个来路不明的婆姨只和杜老汉生活了一年多就病故了。如此算来,杜老汉这辈子除了这一年多的时间,基本上还算是个光棍儿。钟跃民似乎有点儿明白了,这是人类的一种习性,你缺少什么就向往什么,物质生活的极端匮乏需要精神力量的支撑,人类在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面对自身的痛苦时,常常表现出一种无奈的求变通的情绪,这就是苦中作乐,借以稀释现实的苦难。对杜老汉这类的老光棍儿来说,他们关心的问题是很直截了当的,他们要的是女人,或者是女人的肉体,是否美丽温柔并不重要。他们没有多高的要求,能吃饱肚子,炕上再有个婆姨就已经是神仙过的日子了。可是就这点儿要求他们却得不到,于是,酸曲儿就产生了。

钟跃民惊讶地发现,陕北民歌简直是个富矿,流传在民间的歌词至少有数千首,其中大部分歌词都是表现男欢女爱的,在那种热辣辣,赤裸裸的语言面前,中国上千年封建礼教的浸染竟荡然无存,这就是真正的酸曲儿。

杜老汉扯着嗓子唱起来∶

沙梁梁招手沙湾湾来,

死黑门的裤带解不开,

车车推在路畔畔,

把朋友引在沙湾湾。

梁梁上柳梢湾湾上柴,

咱那达达碰见那达达来,

一把搂住细腰腰,

好象老山羊疼羔羔。

脚步抬高把气憋定,

怀揣上馍馍把狗哄定。

白脸脸雀长翅膀,

吃你的口口比肉香。

白布衫衫怀敞开,

白格生生的奶奶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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