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在那里栖息着何种陌生的生物,我一无所知。这么说不胜惶恐:以往的水手们感到的畏惧,我也将亲身感受。
越过了这条线,在接近五十公里处,我有了感触,觉得身体似乎微微发生了变化。好像腿上的肌肉开始变硬,肚子也饿了,喉咙也干渴。只要有个供水站,哪怕喉咙并不渴,我也当注意补给水分,可尽管如此,脱水仍像不祥的宿命一般,像生有阴暗之心的黑夜女王一般,从我身后追逐上来。朦胧的不安掠过脑际:还没有跑到一半呢,现在就这样,我真能跑完一百公里么?
在五十五公里的休息点更换了新的运动衣,吃了我太太准备的简单食品。由于气温上升,我脱去了紧身半截裤,换上了新而轻的汗衫和短裤。将“新平衡牌”超级马拉松专用跑鞋(请诸位相信,世界上当真存在这种东西)从八号换成八号半,因为双脚开始浮肿,需要将跑鞋的尺寸放大一些。始终是阴天,太阳没有出来,决定将遮阳帽脱了。戴帽子还能防止落雨导致头冷,现在看来毫无下雨的迹象,既不太热,也不太冷,对长跑来说大致属于理想条件。灌进了两支琼脂状的营养剂,补充了水分,吃了抹有黄油的面包和曲奇饼。在草地上仔细地做了舒展运动,在腿肚子上喷好肌肉消炎剂。洗脸,将汗水和灰尘擦洗干净,上厕所解手。
在此处休息了大约十分钟,一次也没有坐下。我觉得一旦坐下去,恐怕再难站起身来重开步伐,所以我谨慎地没有坐下。
“不要紧么?”他们问我。
“不要紧。”我简洁地答道。除此之外无话可言。
补给了水分,做了腿部舒展运动之后,来到道路上,再次开跑。还剩下四十五公里,唯有向着终点奔跑。可是一跑起来,我立即发现自己并非处于可以继续奔跑的状态。腿上的肌肉发僵,仿佛变成了坚硬的旧橡胶。耐力还绰绰有余。呼吸也很正常,一丝不乱。唯独两腿不听使唤。虽然一门心思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