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已经到了我一个人完全无能为力的地步。”
我想象堇一个人在荒山野岭中走来蹿去的身影——一身薄薄的丝绸睡衣,一双沙滩凉鞋。
“睡衣什么颜色?”我问。
“睡衣颜色?”敏神情诧异地反问。
“就是堇失踪时穿的那件睡衣。”
“是啊,什么颜色来着?想不起来。在米兰买的,一次也没上身。什么颜色来着?浅色,浅绿色,非常轻,兜也没带。”
我说:“请再给雅典的领事馆打一次电话,让那边派一个人来岛,无论如何。同时请领事馆跟堇的父母取得联系。知道你心里有负担,但总不能瞒下去吧?”
敏微微点头。
“如你所知,堇多少有点极端,做事有时超出常轨,不过不至于瞒着你四天夜不归宿,”我说,“在这个意义上她算是地道的。所以,堇四天都没回来,是有其没回来的缘由的。什么缘由自是不清楚,想必非同一般。也许走路掉进井里,在井里等人搭救。或者硬给人拉走杀了埋起来也未可知,毕竟年轻女子穿一件睡衣深更半夜在山里走,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总之必须尽快想办法。但今天还是先睡觉吧,明天恐怕又是漫长的一天。”
“堇她,我是说……不能设想在哪里自杀吧?”
我说:“自杀的可能性当然不能说完全没有。不过假如堇决心自杀,该有留言才是,而不会这样一走了之给你添麻烦。何况她喜欢你,会考虑到剩下来的你的心情和处境的。”敏抱着双臂注视了一会我的脸:“真的那么认为?”
我点点头:“没错。性格如此。”
“谢谢,这是我最想听到的。”
敏把我领到堇的房间。房间了无装饰,四四方方,恰如巨大的骰子。一张小木床,一张写字桌,一把椅子,一个小立柜带一个装零碎物品的抽屉。桌腿下放一个中号红旅行箱。正面窗口对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