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包和折叠伞上班的人朝车站楼梯快步赶路。怕是上班时间迟些的工薪阶层吧。早晨就很闷热,但他们对此无动于衷,全都煞有介事地裹着西装,煞有介事地扎着领带,煞有介事地穿着黑皮鞋。我见到不少同我年龄相仿的职员模样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身穿巴-海伦t恤。他们西装领上别着公司徽章,腋下挟着《日本经济新闻》。月台铃响了,几个人跑上楼梯。我已经好久没目睹这类人的身影了。想来,这一个星期我只在家和自选商场和图书馆和附近区营游泳池之间走来走去。这星期我所见到的,全是主妇和老人和孩子和若干店主。我在这里站立片刻,怔怔打量穿西装扎领带的人们。
好容易出来一次,我思忖是否该进站前的咖啡馆受用一杯早咖啡什么的,又嫌嚷嚷作罢。其实也并非很想喝咖啡。我看了看自己映在花店橱窗里的姿影,t恤下襟不知什么时候染了番茄汁上去。
骑自行车回家途中,我情不自禁地用口哨吹起了《加拿大落日》。
11时,加纳马尔他打来电话。
“喂喂。”我拿起听筒。
“喂喂,”加纳马尔他道,“是冈田先生府上吗?”
“是的,我是冈田亨。”第一声就听出打来电话的是加纳马尔他。
“我叫加纳马尔他,上次失礼了。访问,您今天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我说没有。如候鸟没有用来抵押的资产,我也没有所谓安排。
“‘那样的话,今天1点我妹妹加纳克里他去府上拜访。”
“加纳克里他?”我以干涩的声音问。
“我妹妹,前几天给您看过照片的,我想。”
“呢,你妹妹我倒是记得。不过……”
“加纳克里他是我妹妹的名字。妹妹作为我的代理前往拜访,1点钟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
“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