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表弟算了一下,“到医院那一站,对吗?”
“对。”我说。
“有零钱吗?”他担心地问。
我把手上的零钱放在表弟手上。表弟仔细选了百圆、五十圆和十圆硬币,确定刚好两百八十圆。
“一共有两百八十圆。”他说。
“拿好。”我说。他点点头,左手紧握零钱。我看着车窗的风景,一幕幕眼熟的景色。虽然多出了几间新公寓、住屋和餐厅,大致上,街道的变化并没有超乎想象。表弟虽然和我一样看着车外风景,他的视线像探照灯一般移来移去,并没有固定的焦点。
公车连续经过三个站牌。我忽然注意到车内飘浮某种奇妙的气息。最先引起我的注意是说话的声音。有点奇妙的是,一种单一的调子。这么多乘客应该不至于同时间一起说话;没有人特别大声说话,而是众人的声音彷佛从同一个来源,像被风吹成的雪堆一样凝固。那种音调对听觉产生了一种不自然的刺激。
我抓着拉环,旋转一下身体,假装不经意地浏览一番车内的乘客。我们的位置几乎只看得到乘客的背后,一眼望去,并没异样的感觉。相当平凡的客满公车。车子很新,并没有很特别的乘客。会不会是我的错觉?
我的四周坐着七、八个老人,正以细小声音各自说着话。有两个是女人。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讲什么,但是从他们十分亲密的说话语气看来,可想而知,他们在讲一种只有他们才懂的微妙话题。他们年龄约从六十岁到七十岁,每人都带着塑料制或帆布背包,各自放在膝上或挂在肩上。看起来要去登山。每人胸前还以安全别针配着一小块蓝色丝带。都穿著休闲服和运动鞋。从运动鞋磨损程度看来,是经过长期使用。一般老人这样的装扮,总会令人有一种不调和的感觉,他们看起来却搭配得很妥当。
奇怪的是,我记忆所及,这条公车似乎没有开往任何登山路线。公车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