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在家里的床上呼呼大睡了。
“约克夏-特利尔。”她突然说。我花了颇长一段时间,才搞清楚原来是要我拼音。
我这次说出声来,从前我拼音测验的成绩一直是颇得意的。
“就像这样,再忍耐一个钟头吧,一个钟头以后就让你好好睡个够。”
我把汤喝完,接连着打了三次呵欠。几十个侍应生包围着,把汤盘收下,然后又端来生菜和面包。好像跋涉了千山万水才到达这里的那种面包。
不管谁说也不会有人听的那种致辞,还漫长地拖延着。不外是人生、天气之类的话题。我又再打起瞌睡来。她用高跟鞋的鞋尖,踢着我脚踝。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这辈子还没有这么困过。”
“为什么不睡饱了才来呢?”
“我睡不着啊。想东想西的没睡好。”
“那你就继续想东想西吧。总而言之,不要睡!因为这是我朋友的结婚典礼啊。”
“又不是我的朋友。”我说。
她把面包放回盘子上,什么也不说地盯着我脸看。我干脆吃起烤蟋。味道像古代生物似的娃。一面吃着蛙,我已经变成一只飞龙,转眼之间已飞越了原生林,冷冷地眺望着荒凉的地球表面。
地球表面有一位蛮体面的中年钢琴师,正在谈着有关新娘子小学时代的回忆。她是一个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孩子,因此虽然比别的孩子进步迟缓,可是到最后却比谁都弹得深入动人。哦!我想。
“你也许觉得她是一个无聊女子。”她说。“其实她是一个非常突然的人呢。”
“喂”
她让手上的拿着的汤匙停在半空中,一直盯着我的脸看。“真的啊,不过也许你不相信。”
“我相信哪。”我说。“如果我能好好睡一觉起来,一定更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