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老那么糊涂。他的这种口气中有种助纣为虐的残忍,和对刽子手的谗媚。
老侠:还有一本写高尔基的书《高尔基传》,作者是想还高尔基的本来面目,还有替高尔基辩护的味道。说高尔基的许多思想和行为在当时的苏联是不合适宜的。
但是,高尔基再伟大,我也无法原谅他对斯大林的个人崇拜的形成所起到的关键作用。还有就是,在全世界都怀疑苏联的劳改制度的非人性时,他带了三十几个知名知识分子去了劳改营,回来后看到的都是虚假的,只有一个少年犯向高尔基说出了一些真相。但他仍然带着其他作家一起写赞美劳改营的文章,说劳改营如何好。索尔仁尼琴曾就此指责过高尔基。我觉得仅就这件事,无论他在一些细节上多么不合适宜,比如保护了某个知识分子啦,都是不可原谅了。
一个知识分子,世界知名作家,自称代表良知,自称"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你在这种大是大非的大节上一旦没有了做人的诚实的底线,任何小修小补皆于事无补。罗曼·罗兰作为极权体制的极少的几个外来见证人,却在冷战时期知识界一片混乱时,居然隐瞒真相,一隐就是五十年,你的底线就没有了,再怎么辩解皆无用。
小时候读《约翰。克利斯朵夫》还对他有点美好的记忆。但一看了他那本五十年后才见天日的日记,这个人在我心中就被彻底pass掉了。他死了,他的东西我不会再看一眼。因为他做人已经没有底线了。
王朔:是不是也有的人是一时糊涂。
老侠:那是两回事。一九四九年你糊涂,二○○○年再说糊涂受骗上当之类的就是借口了。也有的知识分子会糊涂一时。猛地碰上一种政治巨变,他就发蒙。就像福柯,对西方的弊端看得那么清楚,诊断得那么准确,刺得那么锋利,但当伊朗发生宗教革命,霍梅尼在万众的顶礼膜拜中不费一枪一弹地坐上皇位,许多西方人谴责霍梅尼的政教合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