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叫大熊的曾经的山匪,在全团公祭仪式上誓死不退役。没想到,已经荣获五等宝鼎勋章积功升至少尉的他最终还是选择退役,并去了广元村寨里担任护卫队教官。
但独立团的官兵们懂得,不退,不是因为荣耀,是因为这里葬着他的兄弟;退,同样不是因为退缩,是因为这里还有他活着的更多兄弟。
站在敢死营最前方的周石屿向来平静的脸上更是犹如一块冰冷的石头,但军帽帽檐阴影遮挡住的眼睛里,却是泪光隐现。
再见昔日弟兄,他怎能不难过?大熊是他苦劝了三天,才劝着嚎啕大哭的铮铮硬汉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军营。
他又怎么能不难过?足足一百人的老兵方队,属于他敢死连的人员,却只有不过五人而已。
因为,敢死连整个因伤退役的十七名老兵,十二人是彻底丧失了劳动能力,他们,只能孤独的坐在场边,和一里地外的160名兄弟一样,无法享受这本应属于他们的荣耀。
虽然黑大汉和绝大部分人用右手行礼略微不同,看着有些别扭,但不少女人的眼睛里却和他一样闪烁起了泪光。
从他的泪光中,没有人怀疑其中代表的决心,所有人都相信,如果有需要,他将会如同他刚劲有力举起的左手一样,拿起钢枪。
而让更多人泪目的是,是老兵方阵上百条胳膊同时举起的手臂。有右臂的举起右臂,没有右臂的举起左臂,有右臂但没有手的,也搞不犹豫的举起光秃秃手臂放在眉际,有两个老兵是用右手拄拐,但在听到“敬礼”命令的时刻,毅然丢掉手中的拐杖,右手高高举起的同时,用单腿在队伍中艰难的跳跃前行。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啊!这又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动啊!
他们的脚步声虽然没有像步兵那样轰天动地,他们的手上虽然没有像先前步兵一样刺刀闪亮钢枪如林,他们亦没有炮兵营那般可摧毁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