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再难支撑将倾的大厦啊。
派去跟李卓联络的人,迟迟没有返回,林缚也猜不透李卓、高宗庭心里怎么想。
李卓、高宗庭不可能看不到眼前的危机,只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张协、郝宗成二人几乎把握了朝政,李卓的忠苦之言,崇观帝能听见进去多少?
这时候张玉伯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走来,他也最先看到林缚,朝这边走来。
“怎么拖这么晚,还以为你赶不上趟呢?”林缚问道。
“官船没出泗水河就漏了底,还是到山阳跟子昂借了一艘船。这一耽搁就是两天,紧赶慢赶,昨天夜里才到朝天荡,在北岸宿夜,天未明就动身,总算没有误事……”张玉伯微微喘着气,可见进城赶来宁王府,也是行色匆匆。
“你在徐州连一艘好点的官船都用不上?”林缚见张玉伯的官袍子都打着补丁,心里替他难受。
张玉伯倒没有什么难过,坦然说道:“淮泗一战,徐州死伤十数万,无数离乱民众在去年秋后才陆续返乡。流匪跟蝗虫似的,寸草不生,本就穷困,还耽搁了两季收成。徐州城差不多给打残了,要修复,哪一处不需要用钱——还以为那艘船能撑些时间的。对了,你派人在山阳开炉炼铁,能否给我百余名工匠?徐州有煤有铁,要有能开炉炼铁的工匠,能炼出铁来,就能缓一口气!”
林缚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我不信任陈韩三的;你可以将徐州的煤跟铁石运往山阳,我让山阳那边照价收购,但工匠我是不会给你的……”
便是山阳那边建炉也仅仅是炼生铁跟熟铁,炼精铁、特别是双炉炼法,都严格控制在崇州进行。为了在短时间内,最大限度的提高崇州的钢(精铁)产量,林缚将观音滩六座高炉都改为炼钢炉,以双炉搅法与夹淋灌法炼钢。
生熟铁原料的生产,要么在山阳县建高炉;要么从丹阳、平江等地直接跟地方上的冶铁作坊收购生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