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缚今日之权势,要纳苏湄为妾,没有什么难度,偏偏留苏湄只身在江宁,背后自然有不为外人道的秘辛。
林缚不肯说,她也懒得猜,只是拿这事挑起话头,说道,“比如说大人明里是招降刘安儿,暗地里却给岳冷秋塞了一把杀人的利刃,这事我也猜不透。我倒疑惑了,留着岳冷秋、陈韩三,真就利大过弊?”
“所谓赠人利刃,也不过无奈之策,”林缚说道,“流民军东进以来,淮泗之地十室九空,伏尸百万,流祸甚烈。即使招安能成,四五十万流民军如何安置也是难解之题……”
“你更是怕刘安儿非雌伏之辈吧?”宋佳说道,“即使刘安儿接受招安,也只是雌伏一时。让他占了徐州,蛰伏休养生息一两载,三五万精卒养得膘肥马壮,又有四五十万壮勇随时可募,当真是大患。相比较起来,还是留着岳冷秋、陈韩三弊处小一些……”
“数十万性命,屠刀难举啊,杀人盈野,实非我所愿,”林缚微微一叹,倒是默认了宋佳的猜测,“你说这淮泗乱局要如何才能解?”
“我难有什么良策?我只是疑惑,此计不合你的禀性,是你麾下何人所献?”宋佳问道。
“天下乱象,不比这落子下棋。棋势能布,乱世之中,你我不过都是随波逐流之人。世棋如此,我不过顺着局势、守住淮东不遭兵祸罢了,有什么计不计、策不策的?”林缚哂然而笑,不说别的什么。
见林缚口风甚紧,宋佳也便不再相问。她与林缚说话,分了心,棋面上倒给小蛮占了优,这会儿又专心下棋,将劣势扳回,小蛮弃子认输,小嘴嘬着怨林缚,“要你帮我来着,又给她赢了去……”
“小妮子就是贪心,你赢得的东西多着呢。”宋佳笑道,起身告辞休息去。
林缚轻轻拍了拍小蛮的香腮,说道:“陪我送个故人离开山阳……”
“谁啊?”小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