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战看,见流民军战船稍有失利就往芦苇荡里钻,便下令约束战船不得进芦苇荡追击,指着一边就有五六里纵深的芦苇荡,跟林缚说道,“当年在淮上,船小打不过官府的大船,便诱他们钻芦苇荡,引他们在浅水、窄水里搁浅,那样宰割随意了,倒没有想到今日会给别人拿这招对付……”
说起来,最早随刘安儿举旗造反的那一批人都是抗捐抗税的渔民船夫,葛氏兄弟早年也是率领抗捐抗税渔民跟官府作对,走投无路才离乡出海。
芦苇荡难以对付,不过这河汊子口的芦苇荡规模还不能跟清江浦比,使船到上游,顺着水流倾倒足量的灯油,能借到风势最好,这十数里方圆的芦苇荡虽然还是嫩青,也能很快烧个一光二净。
当世灯油不便宜,堪比肉价,要将这一片芦苇荡烧尽,怕要数百大桶油。
江东左军虽说有了些底子,但也经不住前哨战就如此挥霍。
流民军有船出来骚扰就派船拒之,但也不会去追击藏入芦苇荡里的流民军,林缚将泗口附近的地形看了个遍,也没有心思打击藏在芦苇荡的小股流民军,便逐流而下,赶往沭口。
黄昏时,看到新募的万余渡淮援军正在前往山阳的官道上结营扎寨,林缚心里疑惑,派人登岸召肖魁安、马如龙上船。
靖寇制置使虽是临时的差遣,但林缚对地方军事有节制之权。
林缚虽然漠不关心刘庭州在淮安城募义勇组新军的事情,但是刘庭州却必须将整个过程具文知会林缚。林缚知道渡淮援军以肖魁安为主将,以马如龙为副将。
林缚相唤,肖魁安、马如龙躲不开,不得不上船接受询问。
“看今日的天气,会有星月照路。你们又是沿官道而行,北岸又没有需戒备之敌,离山阳就三十多里的路途,你们为什么会中途停下结营?”林缚蹙眉看着肖魁安、马如龙二人,“连夜赶去山阳,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