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堂,实际上是一座囚禁年轻寡妇的监狱,县里的道德人士将新寡的年轻妇女送来监禁居住,直到年老色衰才放出,目的就是禁止寡妇改嫁。
节义堂当下关押的百余名妇女,除了一部分是夫家、夫族扭送来的之外,大多数却是娘家亲人送来的——林缚最初听到崇州县有这么一座节义堂存在还难以置信,后来想想也无奈,越是大户大族,越是讲门面、讲门风。男子娶妻纳妾、狎妓玩乐都不碍门风,寡妇改嫁却是碍了门风,这便是当世最大的道理——说白了,在当世女性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罢了,在家势越是强大的人家,这种现象越是严重,漂亮的女人也是受宠的玩宠罢了——林缚心总想着以后找个什么机会将这个鬼劳子节义堂给废掉。
就算奢家姑嫂给奢家人救回去,以当世礼法来说,也应该要主动“殉节”,保全夫家与娘家的家族名誉。就算苟且偷生,不去“殉节”,宋佳也要给剥脱正妻之位,降为奴妾,奢明月更是要小姑独处终身,不可能嫁给他人,至少不能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这便是礼法。
何况奢家姑嫂给囚在山顶,除了派一两人潜进来的刺杀外,哪有可能会给轻易的救走?
“这不是还没偷得成鸡吗?”小蛮嘬着嘴说道,“奢家姑嫂要是这么就丢了性命,真是太冤了,还害公子蚀了一把米哩。”
柳月儿忍不住轻笑出声来,拍了小蛮背上一击,不让她胡说八道。
林缚气结,有苦说不出,只侧着脸看着哔剥作响的油灯傻笑了两下,抬着胳膊让小蛮替自己处理腋下的伤口。
这深更半夜的,奢家姑嫂遇刺,偏偏他第一个赶在值哨的女卒之前冲进去救人,有一百张口也分辩不清楚。
一名刺客当场死亡,另一名刺客也因为伤势太重,拖了一炷香的时间失血过多而死,没能从他嘴里问出什么话来——这两人都是奢家派出的死士,失败被擒,对他们来说,死是比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