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着林缚。
林缚没有吭声,回头看了元嫣一眼,笑了笑。
这些民夫助虏兵攻阳信,加重阳信守军的伤亡,是有过错。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交田赋丁税过日子,受官员乡绅欺压的盘剥,活下来就没有受过朝廷的半分好处,又怎么能指望他们为大越朝死义?
这不是战后清算的问题,关键是虏兵这次掠走丁口有三四十万之多,要是严厉的对这些民夫进行清算,甚至处以极刑,只会促使给掠走的三四十万丁口铁了心跟着东虏走。
林缚不清楚朝廷最终会有什么决议,但是有些官员抵抗不力,对普通小民搞清算却是十分内行的,这种状况,他是十分了解的。更关键的涉及到土地问题,清算一人,就能剥脱一人的田地,不要说那些自许清高的朝廷官员了,地方上的乡绅对清算也会十分的积极,也许官员、乡绅在投降东虏时,比这些小民更积极、危害性更大,但是他们也更有办法替自己脱罪。
“我知道你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是给胁迫的,要是有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会做出违心的事情来,”林缚让护在身前的护卫让开,他直接对满寨给捉俘的民夫喊话,“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给虏贼运粮食打自己的同乡、打自己的亲人,我知道你们心里的苦,朝廷跟官府都不会追究你们的罪。虏贼就要退了,你们先安心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着返乡,衣服不够穿扛不冻的,要跟看守汇报。阳信虽然没有多余的衣裳,死人身上还是能剥些出来,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忌讳。吃的东西虽然不会十分的好,但是我在这里给大家,保证大家不会给饿死……现在有个问题,我知道有些叛兵、有些虏兵将衣甲脱掉、扮成普通人藏在你们中间,他们也是残害你们亲人、你们同乡的刽子手,也是逼迫你们残害自己亲人、自己同乡的刽子手,你们现身边有可疑的陌生人,要主动的告诉看守,一旦证实他们是虏兵、叛兵,检举他们的人,不但无罪,而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