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走过来,恰在月门外听到林缚对车厢里的宋佳、奢明月说出那番表明立场的话,一时愣住,等到林缚与穿了男装扮成清秀小厮模样的小蛮从里间走出来,才慌不及的稍退半步敛身施礼。
林缚见是孙文婉、孙文珮堂姊妹站在月门外,颔示意,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孙文婉看着林缚离去的背影,嘴里细嚼林缚对奢家姑嫂所说的那句话:力弱如螳臂、狂念欲阻车,心里有莫名的感触。
孙文婉细想以林缚入江宁近一年来的行径,说他时时刻刻是妄图拿螳臂挡车的狂夫也不为过,与藩家斗、与王学善斗、与曲家斗、与东海寇斗,哪一回不是以弱凌强、拿螳臂在挡车?自己也与旁人一样将他当成为博上位、为获得楚党欢心而不惜豪赌、逞凶冒险的狂夫,却从未去想他心间藏着“除民害为百姓所归”的宏愿。
如今他不顾一切的将手中所有资源都往西沙岛输送,也是想挡下有一方诸侯奢家在背后支撑的东海寇啊!
想到自己在河口之战时劝父亲以西河会基业为念临阵脱身,孙文婉脸有些烫,心想若林缚事事都自私自利、不顾大局,便不会在西沙岛救灾安置流民,便不会在暨阳浴血而战击退东海寇,届时江东大乱,西河会还怎么能独善其身?
孙文婉心里又是惭愧又是后悔,就像做错事的小女孩子,看着林缚离去的背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咦,林大人该不会怀疑我们是故意跟过来偷听吧?”孙文珮见婉娘若有所思,以为她是担心这个,“他也真是的,马车里还是女眷,他怎么就钻进别人的马车里,好像不是温雅君子所为呢?”
“也许他从来都不屑做什么正人君子吧……”孙文婉回过神来,幽幽的说道。
虽说竹堂辟有专门的女室,不过孙文婉与文珮都女扮男装,不想坐到与大堂隔开的女室里听讲,便绕过花叶残败的荷花池到大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