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到了月末,炎夏渐去,扬子江外海口微风凉凉,林缚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远处海里有一道清浊分明的外弧线。
“那道清浊分明的线便是江与海的分界,越过那道线,我们就进入扬子江了,”林缚手指向那边,跟身边人说笑,又跟眼睛盯着海水看的宁则臣说道,“你要不信,你在这里醮水尝一尝,是咸的;等了那道线,你再醮起水尝一尝,看是否还是咸的?”
宁则臣嘴唇扯动了一下,算是笑过。他虽然相信林缚所说,还是拿了一根绳子坠入海水里醮湿了舔了舔绳头,又苦又涩让他直皱眉头,敖沧海、葛存信、李书义都笑,他等船驶入浑浊水区,认真的拿绳子的另一头坠入水里醮湿尝咸淡,说道:“果真是淡的……”
林缚摇头而笑,宁则臣是个便是相信别人的话有机会也会去验证一下的人。
宁则臣身子骨倒看不出有多壮实,甚至还有些瘦弱,脸瘦而白净,两膀子力气却是极大。
林缚初在西沙岛救灾时,宁则臣与其他青年一起给挑选出来干杂役活。有次有船运木材过来,宁则臣有参与御货,林缚看到他跟别人合抬一根木头上岸,别人壮实、他身子瘦弱,树根粗实的一头却压在他的肩膀上。
林缚只当别人欺负他,还将那人喊到跟前训斥了一通,听他们解释过才知道宁则臣天生力气大,主动要将根粗一头压在他的肩上。
林缚当时要试他力气有多大,许他干两人的活也可以吃两人的定粮,宁则臣当天就独自一人扛木头,两三百斤重的木头从船上扛上岸再扛到工地有两里地,他来回跑了二十多趟都没见吃力。
林缚近一年来习武强身健骨,自认为都未必有如此充沛的体力,试过他双臂的力气也是极大,心想宁则臣要是习武,应是敖沧海、周普、傅青河一级的勇将。
林缚当时也没有急着将他留在身边,西沙岛救灾初期事情额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