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万斤米粮才够消耗。崇州是人丁不足千户的中等县城,县中米市能有三四十万斤米的存粮就算是不错了,更何况这次风灾,崇州也不仅仅是西沙岛一地,大量的救灾粮食还是要从其他地方运来……
林缚心里盘算着救灾事宜,抬起头见胡致庸还坐在那里,说道:“快坐下说话,没有料到你夜里赶过来,乔中带人去了西岛。那边横了一条河,要用船渡人,派人过去替换了,乔中很快就会回来,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不担心,乔中跟着大人学做事,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胡致庸嘴里犹犹豫豫的说着,却也不坐下。
“怎么了?”林缚见胡致庸神色奇怪,讶异的问道。
“大人对胡家两次都是大恩,致庸给大人您叩头谢恩……”胡致庸拉着长子胡乔逸“扑通”跪倒在地上,就要给林缚叩头。
“你这是做什么?”林缚搀住胡致庸的胳膊不让他叩头,“有什么话坐下来说。”
胡致庸不肯起来,坚持跪在地上,哭诉道:“胡家只是微末小族,从乔中、乔冠被捋,就支离破碎,作坊经营也日益颓败,勉强欠债维持。连日来都是大雨,知道一艘旧船在这个季节行于扬子江上会有风险,但就是贪图暴雨季丹阳府的糖价要比往日贵两成,才让致诚跟乔诚运糖去丹阳。所幸遇到大人大义相援才幸免于难,又知乔中、乔冠平安无事,又是大喜。只是世道无常,致庸细思来,胡家在这世上就如同一艘行于惊风骇浪中的破船,有今日之喜,却随时都有可能陡然倾覆、破家灭门。胡家本没有求大人差遣的资格,只是除了大人,胡家再找不到别的生路,致庸厚颜求大人庇护胡家,让胡家世代都奉大人为主……”
胡致庸挣脱开林缚的搀扶,坚持额头抵地给他行大礼。
胡家没有什么选择余地,胡致诚回去就将形势给他兄长分析得很清楚了,只有十几二十名雇工的胡家制糖作坊本身就濒临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