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释强忍着浑身肌肉的酸疼,到司狱厅中院来见林缚。
院子四角上的悬挂着两串风灯,昏黄的火光照得天井里暗影浮动,周普与赵虎在院子里练拳,吴齐没正形的蹲在厅前檐下的栏杆上看着,他们看见杨释过来就收了手,回到走廊上来。
杨释见赵虎不停息的做完六百组全蹲动作这会儿还有力气跟周普打拳,有些尴尬,他以前挺瞧不起赵虎的,当赵虎只是在乡营里厮混过两年、粗习拳脚的粗鲁汉子,今日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看不起别人,摸了摸鼻子,问赵虎:“林大人在里面?”
“大人说了,杨典尉过来就直接进去。”赵虎帮杨释推开前厅的门。
杨释探头往里看了看,林缚正与林梦得、林景中坐在案前商议事情,书办长孙庚也坐在一旁。
“你过来了,有什么事情也别站着,先进来坐。”林缚招呼杨释进去坐下,不忙着跟他说事情,继续跟林梦得、林景中还有长孙庚商议。
杨释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林缚找林梦得、林景中还有书办长孙庚过来是在商量置办棉纺车的事情。
杨释对纺车也不陌生,他家跟顾家在塞北流军时,日子过得穷,他娘跟顾夫人两个妇道人家不便抛头露面,就请手艺师傅做了两辆手摇纺车纺棉、纺麻补贴家用,除了吃饭睡觉,两人一天不停息能纺两斤棉,一天辛苦能换两三斤糙米。
杨释想着狱中有近五十名女囚,添置五十辆纺车,役使来劳作,每日总共大概能得两三百钱,倒是能折抵她们在狱中的吃食,心里想这种求财做法虽然保险,却未免太笨拙了些;难怪前司狱葛祖信与书办周师德等人要跟外界秘密勾连起来迫囚为妓,稍有姿色的女囚强迫到妓馆卖身一夜就能拿到两三百钱。对于求财的人来说,这种做法虽然卑劣,却是更有效,要是别人知道林缚役使女囚纺纱从中牟财,大概会讥笑他迂腐、迂气吧。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