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
那张脸离他的脸很近很近。
一张年轻但憔悴的脸。
那个女人就在他怀里,而他连推开她的力气都没有。
他分不清她是在笑,还是在哭。泪水在她脸上纵横,但她的嘴角却分明好看地翘着。
她的眼睛已哭得又红又肿,她的薄薄的嘴唇在不住颤动。
他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作为一个出家人,看到这样的事情,处于这样的境地,实在是一种罪过。
但心里的某根弦,似乎确实被拨动了一下。
女人在哭诉着:“你说话不算话!呜呜……不讲信义……
欺负人,……呜呜……你怎么成佛?怎么证道?呜呜……”
粉红的芙蓉帐中,有一种浓郁的使人欲醉的香气。
那香气似是从她的胴体上散发出来的,那好像是一种兰花的香气,可又不太像。
她赤裸的胴体年轻、饱满,而且结实,正裹在一床很薄的、轻软香滑的毯子里。
而他也同样被裹在毯子里,同样赤裸着,被她紧紧压着,贴得严严实实的。
她的双手捧着他的脸,她在不住地呜咽,在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在扭动,在哭诉:
“你说过……要带我……走,呜呜……我也……说过,要跟你走,无论……天涯……海角……呜呜……
吃糠咽菜,我也……跟定了你!呜呜呜……说过的话,怎能反悔?呜呜……”
她的两只脚也在不住地绞着他的脚,她在缠他磨他,迫他爱抚她。
他叹了口气。
心里的坚冰已经在飞快地消融,在明艳的阳光下消融,在灼人的炉边消融。
早已麻木的感觉已经复苏了,他感到了她胴体的温凉,可爱的温凉。他也感到了她结实的胸脯和柔软丰满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