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私宴地点依然安排在流晶河的花舫之上只是这座花舫分外清雅并没有河对面那些红袖疾招的夸张感觉。此时河上无雨无云满江淡瑟微风之下水波柔息与远处隐隐能闻的清脆俏声相较起来便只觉得二皇子安排的这座花舫竟然多出了一丝江海之上孤偏舟的出尘感。
范闲与靖王世子李弘成一路说说笑笑来到河畔自有侍卫拉了马去二人互伸一手略让了让便上了花舫。他脸上带着微笑内心深处却在叹息这位皇子看来真是个清雅之人只是不知为何不甘心安份做个皇子非要在庆国惹出这多事情来。
微湿的木板上范闲的脚将将要踩上船舷之时忽听得舫中传出一声铮的琴弦拔动之声并无肃杀之意只有靖心诚挚之感曲声渐起。
“恰离了绿水青山那搭早来到竹篱茅舍人家。野花路畔开村酒槽头榨直吃的欠欠答答。醉了山童不劝咱白上黄花乱插。”(注一)
范闲唇角绽出一丝笑意与李弘成并肩走了进去听着这曲子里的涎漫隐趣越好奇这位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
珠帘掀开入目处只见一位穿着青色绸衫的年青人正用一种很奇怪的姿式坐在椅子上头微微偏着双目微闭脸上露出一种很满足的神情侧耳听着角落里那位歌女的轻声吟唱。
不问而知。这位年青人自然就是当今庆国皇帝陛下与淑贵妃生下的二皇子。
二皇子的坐姿确实很奇特竟是半蹲在椅子之上像极了一位在田间休憩的农夫青色的绸衫盖住了他的双腿但更奇特的是看着他陶醉的神情清秀的五官浑身透露出来的。竟是一种清雅安宁的感觉似乎早已倦了这身周一切这世间过往只是以曲为念。
范闲看见二皇子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好熟悉。第二个念头是这个人很疲惫心很疲惫。第三个念头是这个人的心思很沉重。他相信自己看人的能力但此时的场面却有些尴尬余光瞄见世子李弘成早已安静拣了个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