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沛纯厚的内力为助,丹田之间,只觉有一股阳和之气透人,缓缓与本身真气相揉和,渐渐升华。
自丹田顺畅地流出,顿饭功夫,便已经周身要穴,环行一匝,那奇寒之苦,似觉稍减。
他们二人一用上功夫,便心无旁鹜,闭目吐纳。
聂燕玲心知这等运行真气的关头,稍一不慎,气血驳岔,最易走火人魔,造成两败之局,是故她一言不发,关切而小心的守候在旁。
但是,她的脸上,她的双眸之中,除了关切之外,却透着更多的疑惑……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聂燕荪的额角才见沁汗。
而古沛却光莹澄澈,宝相庄严。
又过了一盏茶工夫,只见聂燕荪气息渐粗,头上热气蒸腾,汗落如雨,身子虽仍然盘坐着,却不时急挣,眉目之间,充溢着痛苦之色——
古沛这时却面泛红潮,鬓边也隐隐见汗。
他倏地双目一睁,右掌猛可一挺,聂燕荪大叫一声,在一阵急喘之后,仰倒于地,委顿不堪。
聂燕玲只道是出了什么差错,芳心大震,但当她看出古沛这时面色已由红转自,神情困乏之态,却又自制不曾叫出声来。
古沛疲惫地笑道:“你哥哥寒毒已除,调息些时,便能痊愈——”
聂燕玲感激望了他一眼,含羞低头,抚弄着衣角,低低说道:“洗兄,谢谢你——”
古沛心下一动,暗道:
“怎么我倒又姓起‘洗’来了?……那天雷峰残塔之下,那位姓蓝的姑娘,却又说我姓‘蓝’,恐怕她们是同样地把我认错了人……”
想起那位蓝惜茹蓝姑娘,他情不自禁地举目打量眼前的聂燕玲,随即,他在心中暗暗忖道:
“我与那位蓝姑娘,虽在黑夜之中相遇,但——仅仅一瞥,她的美已可叫我毕生难忘了……这位姑娘,看来虽不讨厌,但怎比得她十分之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