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点头,连声念着“阿弥陀佛”,沉声说道:“这一笔冤仇血债,老尼深深明了,否则,老尼尚不致向丛姑娘讨这份人情。”
丛慕白接口说道:“大师!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晚辈呕心沥血十余年,唯一只求一了这个心愿。大师之命,晚辈歉难遵行了。”
一了老尼沉声悦道:“姑娘,报仇之道,并非仅限于头落地、流血横尸。”
丛慕白也沉声说道:“大师之意,宽客仇人,撒手不管,才是报仇之道么?”
祁灵一听赶即叫道:“丛姊姊!你不可以如此和大师说话。”
一了老尼叹了口气,说道:“只怕如此冤冤相报,不但永无了日,也不是上体天道。祁灵!你不必怪责丛姑娘,父母之仇,难共戴天,乃人这常情。
老尼只不过是要求姑娘以大智慧、大勇敢,来看这次仇恨,为武林减少一份暴戾之气,为自己造一份未来之福。如此而已,老尼何敢陷姑娘于不孝?”
丛慕白姑娘似乎看去神情平静许多,但是,从那闪动的泪光当中,仍然不难看出,有一份愤怨难消。
祁灵却在此时若有所动地深沉地说道:“大师语重心长,应为晚辈当头棒喝。但是,此事牵涉甚大,鲁半班为害众家,恐非晚辈丛姊姊一人应允,所能符合大师之意。”
一了老尼露出一丝苦笑,合掌说道:“祁灵!老尼话说在当头,这只是老尼一点私心所请,没有丝毫相强之意。祁灵你和丛姑娘不必为这件事,感到为难。天都峰要图既已交到丛姑娘手中,老尼心愿已了,荒庵不便久留二位。”
说着话,便站起来合掌送客。
祁灵眼见得话不投机,此地也实在难再留下去。虽然他也觉得一了老尼的话,说得不元道理,但是,对于丛慕白姊姊的血海深仇,他如何能劝她应允呢?虽然,祁灵心里对于一了老尼,存有几分歉意,也只好如此告辞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