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盈袖拉着小磊的手,绕过里屋中央地上放着的半人高乌云木绣高山大海的屏风,来到了一架小小的填漆床前面。
床上挂着樱草黄蝉翼纱帐子。一直垂到地上。
床前的脚踏板上。还放着一双精致的绣鞋,鞋头上缀着两颗拇指大的珍珠。
司徒盈袖的目光留在那鞋上,然后看了看沈嬷嬷。道:“嬷嬷,这是我娘的鞋?”
沈嬷嬷哽咽着点点头,蹲下身,抚摸着那双绣鞋。泣道:“我盼着夫人能穿上这双鞋,整整盼了十年……”
“我娘既然一直晕迷不醒……”司徒盈袖挑了挑眉。“哪还需要鞋?”
沈嬷嬷当然不会说这鞋是张绍天准备的。
不仅这鞋,这屋里的一切,都是张绍天置下的。
他对沈咏洁尤其细心,一个看着那样高头大马的汉子。却连中单小衣都给沈咏洁备了数百套。
除了每天必换的中单小衣之外,这十年,张绍天硬是按照京城张家府里的惯例。每一季给沈咏洁准备四套四季衣裳、鞋袜,还有一套头面首饰。
这十年来。已经装了满满十多个箱笼。
可惜那些外衫和首饰,沈咏洁一次都没有穿戴过。
沈嬷嬷心里感念张绍天,但是更知道这些事情不能对别人说。
如果沈咏洁有醒过来的一天,她会全数说与沈咏洁知晓。
如果沈咏洁醒不来,那就让这些事情永远成为秘密,跟她带到土里算了……
“我一直预备着,也许说不定哪一天,夫人就醒过来了。若是醒来了,没有鞋,怎么办?难道现做不成?”沈嬷嬷吸了吸鼻子,将帕子掖在腰间,伸手撂开帘子,挂在床边的鎏金花鸟帐钩上。
床上躺着的沈咏洁出现在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面前。
司徒盈袖一下子抓紧了司徒晨磊的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