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躺在床上,躺在她面前。并且很可能已到了弥留之际,而她竟还有心去想自己的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自己,自私得令她感到可怕,真实的想法如此丑陋,令她手脚冰凉。
她忐忑不安甚至恐惧,同时,又为自己感到羞愧,为婆婆养了这样的自己感到难过。
这些纷乱的感觉在她心里搅了一整天,时而这个占上风,时而那个占上风。折磨着她异常痛苦,于是脸色愈加苍白。
外面起风了,夜里的寒意比白天重了许多,安岚那么呆呆地坐了近两个时辰,腿都有些麻了,感觉到有风从门缝里溜进来。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金雀心思没有安岚那么细腻,但是,她却比任何人都能明白安岚的心情。她起身往炭盆里添了些新炭,然后就推开门出去了。
安岚没有问她去哪,果真,没多会,金雀就又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床厚厚的被子,身后还跟着两个小香奴,两香奴有些吃力地抬着一张宽面长凳跟着金雀进来。安岚慌忙起身将门掩上。然后看着她们道:“这是——”
金雀让那两香奴将长凳放下后,再将被褥往凳子上一放,然后就让那两小香奴去旁边的耳房歇着,并吩咐她们夜里别睡得太时,随时留意这边的声音。
“总不能这么直直地坐一夜。我们轮流守着。”金雀铺好被褥后,就道,“你先歇一歇,我守着,你休息好的起来叫我。”
安岚还有些愣怔,金雀有些急了,红着眼道:“婆婆这样,我也很难过,不能叫你一个人熬着,我……”
“我知道。”安岚开口,似不敢看金雀的表情,垂下眼,低声道,“我去睡,你累了叫我。”
金雀哽住,然后点点头。
她脾气急,眼泪浅,无论是为婆婆还是为安岚,她都能哭上一哭。但是,这个时候,她是绝不能哭的,哭了会晦气。
安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