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和白雀不远万里的一次次穿越海外,为他衔来纸笔和花草,就是为了写信。
而那个让它奇怪的人却坐在它对面,靠在那墙壁上,奄奄一息。
那一向飘逸游龙般的身姿终于显得有些萎靡,银色的衣袍滚落在地面,依然仿佛寸寸月光,然而银色衣袍下的身体,却早就被鲜血染红,甚至是敞开着,露出那结疤了无数次,又被龙须刺破了无数次的胸膛,它靠在那里,脸色苍白如雪,便是那鲜艳的唇色也看不到任何颜色,长长的睫羽在苍白的脸上落下散漫的阴影,一滴滴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下,然后滚落下去。
顿了一会儿,男子方才睁开眼睛。
然而,和他那残败不堪的身子不符合的是那双眼睛,平和含笑,浩瀚如盈满星子的苍穹,宁静悠远。
而此刻,他的眼底温柔如星辰坠海,修长的手指一搭,接着,便落在那信纸上。
该写什么呢?
这海外的天地,他曾无数次踏足,但是该拿什么和他的姑娘说呢?
已经说过那苍山的萤火,说过那夕阳下的冷梅,说过那星海无边的夜空……
似乎,太多太多的东西,然而无论多么多的东西,都觉得没有办法和她说。
他想要给她的风景,也是最美的。
晚致。
他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气息,然后勉强的坐直身子,然后拿起旁边青鸟衔来的笔墨,接着,慢慢的运笔。
他小心翼翼,避免再次让血滴落在上面,一字字珍重而温暖的写下,想着他的姑娘接到这封信时候的时候,带着温和的笑意,清澈的眼眸溅开的所有光辉,都是他这一生所遇的最美风景。
寥寥几个字,却似乎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写完,发现无法从字迹上看出任何不平稳的痕迹,方才闭上眼睛。
墨干的时候,苏梦忱睁开眼睛,旁边等候已久的青鸟方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