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便服夜行,不带一个从人,心里堆满了事,脚下便自然而然地朝长乐坊走去。秋夜的风渐渐冷了,欧阳适穿得不多,冷风刮得他有些痛快,但到了长乐坊时人却冻得有些僵了,便寻了个二三流的酒肆,叫了一碗热酒驱寒。
“喂——你说太子是不是真让执政给害了?”
欧阳适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旁边那桌的两个穷酸书生看见欧阳适那异样的眼光便都住了嘴,其中一个瞪了另外一个一眼小声道:“你疯了!说这话!”便匆匆付了钱,拉着他的同伴走了。
“看来民间的谣传很多啊……”欧阳适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捕捉不到一个实在的思绪。他喝了两碗酒便出门,不朝最堂皇的酒楼去,却漫无目的地朝最低贱的小巷走,无论是多么繁华的都会,无论是多么强盛的时代,都一定会有最阴暗最破落的所在,大汉的京师也不例外。欧阳适穿得不多,但衣服的质料却是上乘,正走着,黑暗中窜出两条黑影来将他暴打一顿,边打边骂,威胁他交出所有财物然后便扬长而去。
欧阳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抹了口角的鲜血,喃喃道:“这就是我们大汉的京城?这就是一手打造的京城?这就是苍天之下的首善之区?”他的衣服在打斗中破了,脏了,脸上沾了灰土,看起来倒有几分像流浪者,也因为这样,他再往黑暗处走去也没人来抢劫他了。走出了这条暗巷,对面就是京师最大的酒楼之一“春江花月阁”了,在小巷的边缘,欧阳适一脚踏着光明一脚踏着黑暗,心道:“我只要脚一缩,往这穷巷子里一躲,天下谁找得到我?以后我就不用再去受老七的鸟气了!”
不过他终究还是走了出来,欧阳适已经不是当年的欧阳适了,眼下的他只能适应高朋满座的生活,哪怕在这种生活中需要进行无穷无尽的钩心斗角!他朝春江花月阁走去,他忘了此刻兜里没钱,更忘了此刻他的形象绝不是大汉四将军、总议长、欧阳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