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头上贴着一块手掌大的纱布,很安详地睡着,麻醉还未苏醒。
“护士,手术怎么样?”我赶紧问。
“手术很成功,从来没见过朴主任手术做得这么细,脑膜瘤全部切除。”
护士说完,我这才想起朴素。
“护士,朴素主任呢?”我感激地问。
“还没下来呢。”护士说。
我们全家随护士将父亲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每个做过开颅手术的病人都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有的重病号在里面一呆就是几十天。重症监护室的费用贵得惊人,不算用药,每小时一百元,一天就是两千四百元。
我试着拨通了朴素的电话。
“朴素,我是雷默,辛苦了,大恩不言谢。”
“雷默,你可真能捅词儿,还大恩不言谢!”
朴素哈哈笑着走了过来。母亲握着朴素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全家人不知道怎么感谢好。
“大姨,放心吧,这是我做得最成功的一例手术。”朴素信心十足地说。
“朴素,你累坏了,快去休息吧,改天我们好好聊聊。”我动情地说。
朴素走了,全家人终于松了口气。
医院就是生死场,神经外科尤其如此。与父亲同一天做手术的三个病人中有一个病人和前几天做完手术的一个病人同一天死在了医院。夜晚的三病区走廊哭声一片。我面对这样的场面不禁对生命的脆弱而悲叹。这真是应了那句话:睡一觉,醒了,一天就过去了;醒不过来,一辈子就过去了。
很长时间没有哭的感觉,没有伤感的泪水,只有小资情调,生命在透支中逝去。此时,走廊里的哭声是悲痛的,也是平淡的,因为普通生命就是在痛并平淡中逝去的,就像一粒沙子扔进湖里,平淡得没有一丝涟漪。看破生死的人渴望这种平淡,因为涟漪即使再大,也会随着生命而逝去,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