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流血了,一滴一滴地浸入泥土,又一捧一捧地填入坟内,我不知道此时的小月地下有知,看到我如此凄惨地跪在坟前为她送行,会原谅我吗?小月或许会可怜我,或许会心疼我,而我需要的不是可怜,不是心疼,而是理解,然而一切都晚了,或许小月会永远恨我,我再也没有机会来化解这种恨,这是一种爱到了极点的恨,这种恨让一颗曾经爱过的心无力承受。
我不停地用手填着土,双手已经血肉模糊,天地间静极了,往常挺有脾气的老林子也像失去了伴儿的鳏夫,痴痴地望着坟地,沉默不语。妈的,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村里人只知道我害死了小月,人们不问原因,指指戳戳地骂得我爹娘不敢出门,我只想默默地忍受,用沉默为小月的死赎罪。
天快黑了,我终于将土填完。小月的大哥将灵头幡插在坟上,小月她娘焚化了小月生前的一些衣物,哭奠了一阵子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去,临走时,小月的二哥又踹了我一脚。
送葬的人们陆陆续续地*了,天地间什么声音也没有,万籁俱寂,只听到那大雪不断降落的沙沙声和老林子里树木的枯枝被积雪压断了的咯吱声,我孤零零地跪在坟前,声嘶力竭地喊道:“小月,你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
北滩头村是汤子县最穷的村,这里穷乡僻壤,村子里能读到高中的人并不多,同龄人能读到高中的只有我和小月。我和小月是县高中的同班同学,在高中的时候,两家老人就给我们定了亲,我家和小月家仅一墙之隔,我们青梅竹马。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全国重点医科大学,在省城上学,小月没考上大学,她等了我四年。
大学三年级放暑假的一个晚上,我和小月在我家后院的柴火垛上赏月,我告诉她我要考研究生,她问我啥是研究生?我解释给她听后,她既高兴又害怕。她盼着我一天比一天好,却又怕我会不会看不上她,不要她了。我连发誓带许愿,哄得小月美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