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血。
剩下的同门子弟都是大惊:“师兄小心……”
鲁修平目光阴沉,脸色铁青,灵池已近枯竭,纯靠一方县治之印灵力支撑……要是郡治之印,百万众祈愿集气,何有此忧?
“撑不住了吧?”阵外传来笑声,这隐瞒不了:“你身为道人,敢殉死此县,也算是英雄!”
说着这道人还举了举拇指,表示夸奖,但随之转下:“不过,我之英雄,彼之外寇,反之也是一样,虐杀彼之英雄,实是人生一大乐!”
“要不是此地无酒,正要浮一大白!”这话说的爽直又嚣张。
邓元道听得都颤抖一下,策马往门楼上奔去,半途,还是忍不住回望百米外的血腥战场。
磅礴的雨水也冲不去血腥残酷。
过去再怎么做贼寇也是有节制祸害,再残酷并不全是屠杀——青壮男子可以充军补损,用驱使攻城也可,姿色好的女子可以充军为妓,愿长期占有也可……
总归是视人为有点用处,不像这“道人”说起就当割草一样。
“它们甚至明目张胆说起——以后这一路会有多少援兵,杀光土著正好填充此地,进行道化……”
邓元道自忖机灵,只跟魁首认过几个字,没有多少文化,这些话有些听不懂,有些能听懂。
能听懂这些已很恐怖了……
就这不满百已闹成这样,再来一万?
多少大地盘能满足它们胃口,又要祸害多少人?
但魁首似已决意跟这批人一条道走到黑,他做亲随的自无话可说,没有魁首,哪有他?
早在十几年前尸骨都凉了。
我只认魁首,这天下人和我有什么干系?
而且,就连守护县衙的真人都危在旦夕,自己这样小卒,在此两军厮杀之间,都是挣命,谈什么对错,又哪里有资格多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