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敞有些不明所以,略一思索,猛地一省,失声道:“大人,你是说他们……当真好大胆子!”
牟斌哼了一声,看看他摇摇头:“他们?嘿,好大胆子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啊。”
魏敞一呆,随即省悟过来,他以为牟斌说的是李兆先。李兆先让人送过来这阕词,不就是想着借此对付苏默吗?这里面利用的不单单是他们锦衣卫,更是还想利用天子,这如何不是大胆?
想到这儿,不由恨声低骂了几句。
牟斌斜眼睇了他一眼,也不纠正,由得他去骂。心中却对苏默的兴趣越大了起来。
他浸淫官场这么多年,身居高位,什么鬼蜮伎俩没见过?方才只不过片刻间便明白过来,这其中必然是苏默故意为之的。唯有当事人自己,才能决定这篇幅上究竟留不留题跋。而毛纪、谢铎等人最多只能提醒,却是无法越俎代庖的。
而苏默也必然不是真不肯在上题跋,而是特意打了个时间差,引诱李兆先弄出这么一副看似大逆不道的东西呈上,而他只要在原稿呈送京师之前再把题跋写上就行了。如此一来,到时候天子御前两幅字一比较,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是有人要构陷苏默了。小家伙一言不,不声不响的就给李兆先挖了个大坑,端的是够阴险的。
牟斌心下赞叹着,却又不由的暗暗摇头。计是好计,只可惜还是稚嫩了点。他哪里会明白,这个世上许多事,关键都在“事在人为”四个字上呢?
只要这幅没有题跋的字先送至天子案头,再有李东阳在旁略加挑拨几句,哪里还有他苏默辩解的机会?怕是到时候就算看到了填上题跋的原卷也没用了。
他作为天子家奴,伺候天子这么些年来,最是了解这位弘治天子的脾性。
天子外表上看似敦厚宽仁,实则却是心机深沉,端的是极厉害的城府。若非如此,又怎么可能一举压下万贵妃一党,顺利登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