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的火药罐和引药罐都是打开的,腰间的革带上拴着牛皮弹丸盒,上药,塞丸,用搠杖压实,吹燃火种罐,点燃火绳,用龙头夹夹好,待扣动扳机后,火绳点燃引药,引药引燃射药,射药燃烧时铳身猛然往后一震,三钱重的铅丸喷射而出,铳管发出火光,火星四溅,然后白烟向上冒起,第一列十二人打放完毕,没有人看前头发生何事,赶紧从空隙中后退,然后开始装药。
这些打放火铳的已经在堡中训练多时,半年多下来王德榜一共才制了这二十多支火铳,这还是出塞前张瀚下令放下别的活计赶制火铳的结果,出行前,梁兴和王长富等人挑人时也是挑选各方面水准都很出色的人选,此时虽面临生死威胁,第一列的人们打放完毕后也没有慌乱,虽然手脚比平日要慢很多,毕竟也没有忙中出错,张瀚提醒过的战场上易犯的毛病,比如塞进十几颗弹丸到铳管之中,这一类的毛病毕竟没有。
张瀚本人在第二列正中,他趴在大车的间隙处向外伸出铳管,十几支铳管黑压压的都摆在他旁边不远处,这些火铳给人很大的安心感觉,仿佛这黑漆漆的管子之中蕴藏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这一次的战斗虽然众寡悬殊,但张瀚心中已经没有太多的慌张感觉。
上一次剿匪时,他差点就要夺马而逃,虽然是王长富叫他跑,但张瀚没有拒绝,当时他自己确实也害怕,后来在灵丘遇到刺杀时他就镇定的多,上次在新平堡还是刺杀,他已经敢提刀和人做生死搏杀,受了伤也形若无事。
有人是天生胆子大,有人不是胆小,只是过惯了平静安稳的生活,不愿拿性命冒险。多半人的胆子都是能练出来的,生活中的懦夫上过几次战场也会成为杀伐果决的老兵,张瀚已经有多次的性命之险,平时也是掌握大权,过千人听他的命令行事,威福自主,加上两世的经验,眼前的场面虽险,已经不能叫他动容或害怕了。
他手中的火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