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的手捂着脸,断断续续道,“俺听见……那医生说……说我儿子没救了……”
他就这一个儿子,孙子也才三四岁,真要是儿子没了,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以后别说有没有人养老送终,儿媳妇能不能留下来都是个问题。
也许是太压抑,男人语无伦次地说着家里的事儿,几乎把生平都抖落了个干净。
林微听到他说家在哪儿的时候,心里一动,等他彻底讲完,等冯念开口问了他儿子的病情之后,她才轻声问道,“您认识张军吗?”
男人抬头,脸上皱纹极深,隐隐有水迹夹杂其中,他喃喃道,“俺们那边有三个叫张军的……”
一个年级跟他差不多大,因为以前脸上出过水泡,村里人常叫他张大麻子,很少有人记得他的真名了。
另一个是个女同志,下乡插队来的。
再一个就是当过兵的,还少了半截胳膊,可人家那日子才叫过得好,土房推倒,盖成了敞亮的三间大瓦房。
以前墙头都没有,还是枯树枝子胡乱围起来的。现在都是砖头的,灶屋也弄的可好了。
他媳妇儿还又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
是十里八村都羡慕的。
“那,胳膊少了一截的那个张军您认识吗?”
林微见冯念还在思考,唐慎又不可能主动跟人说话,便继续问道。
“认识!”
老头点点头,“他家里过得好,十里八乡就没有不认识的。”
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问起了其他,但还是认真回答了。
林微点点头,“那张军现在在做什么?”
她没时间去那儿,可张军毕竟帮了她一段时间,于情于理也都该问问。
“种地啊。”老头道,“他从城里回来,刚好碰上他爹腰疼的老毛病,就一直在家里帮忙了。倒是他媳妇儿和